来源: 时间:2020-08-07 11:19
回望岁月中的乡愁
——评王吉聪的长篇小说《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》
林茂
记得这部小说最先的题目是《饿的眼睛》,作者笔名为“赛里巴人”,全书84章(成书117章),23万多字(成书26万多字),在“头条”App首发,阅读量近10万人次。在当下“快餐式”“功利性”“标题党”“浅阅读”盛行而文学作品尤其长篇小说式微的景况下,能够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度,委实不错!
王吉聪先生与我,年龄相差无几,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生人,我们既是好朋友,又是上下级关系。我在县级供电企业工作,而王吉聪先生是云南曲靖供电局新闻中心主任、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,是业内一等一的新闻宣传强手、融媒体策划制作高手,《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》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。
这部小说我读下来有三点感受:
从小说题材看,最显著的特点是作者植根于故乡的写作。小说原先的题目叫《饿的眼睛》,我曾想建议精简为《饿的眼》,但终未开口,这是我的自敛。“饿的眼睛”有来头:作者在序言里写道,“常听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会说:眼睛都饿绿掉”。这是典型的滇东地区的方言土语,特别生动形象,用来形容人们在物质极度稀缺的岁月中所忍受的饥饿煎熬,小说的故事显然来自于少年记忆中的故乡。再看现在这个题目“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”,仅“高原坝子”一词,就让我想起作者的故乡——明亮宽阔、青山环绕的陆良坝子。其实,坝子不仅是一个地理术语,更是一种隐喻,一种生活方式,一种“诗意栖居”的生存之地。作者生于斯,长于斯,现在回望来路,却发现那些年、那些人、那些事,是那么地意味深长,那么地刻骨铭心。
谢有顺说:“每一个人都有故乡,都有一个精神的来源地,一个埋藏记忆的地方。”他在讲课时把这个“地方”称为作家的“根据地”,也称之为一个作家的“场”。实际上,很多著名作家一生只写一个地方,那就是故乡,诸如福克纳笔下的约克纳帕塔法,鲁迅笔下的鲁镇,莫言笔下的高密……我想,王吉聪先生笔下的“春山县小河村”就是作者故乡的艺术再现,发生在这个高原坝子的人和事就是作者心中难以忘怀的记忆。
从行文风格看,文章隐隐透着历史唯物主义的冷峻笔调。小说中最突出的一个字就是“饿”,“饿”是驱动整个故事情节向前发展的引擎。以主人公秦简为代表的这群“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”,因为“饿”,所以奋斗;因为奋斗,所以受挫;因为受挫,所以在岁月的磨砺中不断成长、成熟、成器,最终完成了对灵魂的自我救赎和提升。因此,读到“饿”,我就想起了刘恒的《狗日的粮食》,二百斤谷子换了个脖子上长瘿袋的女人,生下六个娃儿取的名字都是粮食;还想起张贤亮的《绿化树》,一个有头有脸的知识分子,因为流放,因为饥饿,竟然凭自己的数学伎俩掌握了一系列打饭的时机、盛饭的器皿,甚至如何以自己灵活的舌头将饭盒舔得干干净净。看到秦简的命运遭际,我就想起《平凡的世界》里的孙少平、孙少安,想起余华《活着》里的福贵……“饿”就是苦难。苦难,永远是文学创作的母题。苦难是不能忘记的,对苦难的叙述,考验一个作家的心智和理性。
《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》这部小说隐隐透着一种历史唯物主义的冷峻笔调:一方面,作为长篇小说,故事展现了一段历史,讲述了一群人物的命运,需要作者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去审视、去反思、去取舍、去讲述,呈现出来的世态才更显真实,更有价值;另一方面,作者回望那段乡愁和那段记忆,目光应该是真切的、深情的、平静的。在写作中,既要有一种置身其中的亲历者、参与者的悲悯情怀,又要保持一种旁观者、旁白者的冷峻心态,才可能把故事讲好。这一点,作者基本做到了,这或许是这部小说成功的重要因素。
从叙述语言看,质朴平实的文字使小说更具可读性。写小说不同于写演讲稿,不刻意追求文采,注重的是表现力。这一点,地方方言、民间口语有时候恰恰强过典范的普通话,读《红楼梦》就能切身体会,金宇澄编著的获茅盾文学奖的《繁花》也如此。《高原坝子里的男人们》这部小说,特接地气的方言土语形成了此书的一个显著特色,读起来很亲切、很熟悉,几乎没有阅读障碍。当然,这只是针对滇东或推至全云南的读者,如果受众是北方人,也可能会云里雾里。不过,总体而言,费解如“眼睛都饿绿掉”这类民间表达,其实也不难理解,且印象深刻。有了这样质朴平实的叙述语言,小说更具可读性。
(作者系云南省作协会员,现供职于师宗供电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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